無敵媽媽寫日記

上週末帶孩子們回娘家，兩天下午都帶著孩子到爸媽的菜園玩。爸媽在烏溪旁的跟朋友借了一方田地，自己種點蔬菜調劑身心，我跟老公雖然經常上龍貓地，但是孩子們去的時間卻少，所以週末天氣晴朗，我們也希望孩子能多跟土地親近，就帶到菜園去。

星期六下午，老爹拿了幾個麻布袋給兩個孩子，要他們在已經收割的稻田裡撿拾稻桿，孩子們嘰嘰咕咕地直撿到夕陽西下，我們一起欣賞了絢爛的夕陽，才荷鋤而歸。

星期天下午，到了田地之後，老爹說他要去摘一些「過貓」，順便挖些綠竹筍，大女兒嚷著說要跟，小女兒聽了也說要去，我跟老公就帶著孩子跟著老爹走。大女兒已經是輕車熟路，蹦蹦跳跳地跟在外公身後；小女兒第一次走到竹園去，路上又有很多好玩的花花草草吸引她，所以走得很緩慢，我就跟在她後面慢慢陪著他走，順便介紹路邊的花花草草給她看。偶然一抬頭，看見大女兒已經跟老爹走到田梗上，老爹悠閒地扛著鋤頭走著，大女兒則是蹦蹦跳跳開心地跟著，背後是夕陽下紅紅的雲朵，旁邊是一望無際的稻田，一叢竹林矗立期間，好像一幅畫一樣。這個景象深深映在我腦海，反覆咀嚼有無窮的滋味，到了那晚開車回新竹的時後，我跟老公說：「我小的時候，也曾經像大女兒這樣，跟在我外公的身後蹦蹦跳跳在田埂上走著。」

更仔細思量：二十幾年前，是我這樣跟在外公身後蹦蹦跳跳走在田埂上；現在是我女兒跟著她的外公蹦蹦跳跳走在田埂上；二十幾年後，可能會變成我們的外孫跟著我老公蹦蹦跳跳走在田埂上。二十幾年前我跟著的外公已不復見，二十幾年後我女兒的外公也許也不見了，再二十幾年後，我跟我老公又將在哪裡？一世又一世，一劫復一劫，那老人帶著小孩在田埂上行走的影像會一直重複，但那人、那孩子已經換了不知幾遭。這輪迴的印象如此鮮明地呈現在我眼前，令我又喜又悲。思緒漸漸飄到遠方，若在今生結束之時，有人問我要不要再來一次？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。思緒再飄回現在，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面。

想流淚就流吧，不一定要是什麼理由，也不一定要忍住，我知道我還沒有嘗夠人生的滋味，所以往後一定還有很多眼淚要流的，等到眼淚留夠了，自然我會想到我應該回答的答案；在那之前，就先盡情享受我的人生吧。